在田埔教會住宿一晚後,隔天早晨我們來到一座橋上,橋的兩側有雕刻表示泰雅族文化的圖畫,其中一張我印象深刻,一側是一個竹架上充滿著人類頭骨,另一側則是泰雅族族人手中拿著酒杯餵食高臺上較新、仍未腐爛的外族人頭,以前小時候聽過類似傳說和故事時,總認為他們殘忍、不人道。在聆聽小米媽媽的講解後,我才認識到,泰雅族的獵人頭文化具有深度意義,不是像外人所說的出草如此隨便,而是藉由外族人的力量才解決部落間的紛爭衝突,並把他接納成自己人,每天奉與酒食直到人頭化為白骨,白骨也不能亂丟棄,而是要將其放置在架子上來尊敬他們。在半山腰之處,有一座涼亭,看過去原以為只是普通的涼亭供遊客休憩,沒想到這裡竟然是部落間的和解廣場。在日治時期,政府利用部落間不時因為不小心誤擊對方獵人和其他部落事務而產生不少小衝突,發放給各部落槍枝,擴大了部落間的衝突,大大增加死亡人數,在意識到衝突所產生的嚴重性後,決定攜手合作,團結抵抗外界的干擾,而有了這座廣場的產生。就算至今,在面對政府要破壞附近環境興建焚化爐和水庫時,泰雅族人仍能團結一心,發起抗爭使政府放棄。
隨後我們來到另一所教會,和都市教會不同,我發現他們會照顧村莊中大部分幼童,避免家人從事農業而獨自在家中無人看管,除了提供禮拜的場所外,這裡儼然變成了這些小孩的第二個家。到了教堂的頂端,欣賞到了綿延不絕的山群和湛藍的天空搭配在一起的美妙風景,但這些山在背後卻是泰雅族人遇到的另一困難之處。這些山原是泰雅族人為了生存而受獵的土地,雖然隨著都市文化進入部落後,族人除了耕作和打獵有了更多取得食物的方式,但山群也因為政府的法令而遭到禁止使用,族人們古老的天然「冰箱」也就如此封存起來,許多天然資源能夠取用的數量也大幅減少。這也讓我們思考,要如何在法律的限制下,能夠和原住民的文化傳承和歷史價值達到平衡。
下午我們坐著小米媽媽的小貨車,經過顛簸的產業道路來到了小米媽媽的農田,在他的農田我們能發現,不同於一般農民只栽種高經濟價值的農作物,農田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除了單一農作物多品種外,整體植物多樣性更是嘆為觀止,甚至還有天山雪蓮,它打破了我對蓮的認知,竟是種在土裡而非水中,而口感竟然和水果一樣脆脆的帶一股鮮甜。
因為食物取得變得方便,台灣地理位置也容易讓各式文化融入在地,有些台灣人主食不再是米飯,也導致農民願意栽種的農作物改變,變相使有些植物因無人栽種而消失在台灣。到了小米教室後看到了保存各種小麥的瓶罐,如此多的品種大都是小米媽媽到非洲各國收集回來栽培而成,感謝小咪媽媽願意做這種耗時費力又不易賺錢的保存物種工作,又再一次提醒著我們物種循環的重要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