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告、香料
主持人來自臺北記憶倉庫,先淺談了臺北記憶倉庫跟今天主題的關聯性,接著介紹進入正題。馬告,是調和的香料嗎?在新冠疫情肆虐的今日,眾多確診者可能面臨的症狀包括疲勞、氣喘、最具代表性的還有味覺的喪失。在這裡提起作為香料的馬告,疫情之中透過線上講座的型態,達到一種雖然種人分隔遠處,但透過鏡頭帶來親暱感;馬告在香料、族群與政治的象徵性也呼之欲出。老師不是泰雅族人,但持續從兩千年開始參與司馬庫斯地方性的政治發展,因而以一種外來者的身份帶來嶄新的視角。從生態政治的角度看馬告,馬告來自泰雅語其實就是山胡椒。接下來演講逐漸聚焦在馬告國家公園的爭議上。
可居之所,Oikos就是家。臺灣作為海島,族群之間先來後到,什麼留下來、什麼遺落,為什麼會相處在這裡成為一種哲學性的問題。在提到1990原住民的原鄉論述時,一張插圖展現出來了當時原住民利用當地資源建立生技產業、文化內容就像是一間天然的教室一樣,但現在的狀況卻演變成原住民必須要援引現代性的、都市的資源入山,甚至因為政府對於自然的規章牽制,變得難以親近周遭生態。這邊也提到了去物種中心的深層生態學以及階級意識的社會生態學等等生態學思考的觀點,我覺得與之後所要談論的政治、權力角力有很大的關聯。
馬告國家公園爭議來自環境被高度政治化,把人作為中心思考對上把檜木作為中心思考,之間的價值衝突。接下來總統承諾原住民與政府共同管理國家公園,創立委員會草擬計畫書,老師在這裡開始參與委員會的討論,看見不同價值觀之間的激盪。公部門內不同層次的行動者產生的內部矛盾、原住民族群運動中無法被當成集合名詞的內部矛盾,構成了森林政治化複雜的大網:不同社群的共識難以維持。我覺得在這樣縱錯複雜的爭議脈絡中,可以一直看到代議政治的限制性;原住民文化往往在體制以及規範中被扁平化、喪失了特定性,就算定義出「傳統領域」、「生活慣習」的內涵仍然難以說明其中幽微擺盪的文化氣息。
櫸木
以比喻破題,三連講座的命題皆以物質作為開口,探討泰雅族群以及生態的關係。櫸木本身是很好的木材,透過一張櫸木躺在路邊的照片連結到司馬庫斯在颱風災害肆虐下的後日談。老師先從天災開始談起,Covid-19就是一種天災,台灣的颱風、地震、火山活動也都是天災。無人島上的火山爆發是自然的過程還是災害?雖然難有定論,但不難看出災難是先有人的思考才有的概念;在人的出現之前,任何的「災難」恐怕都只是「自然過程」而已。世代累積出來的處理機制、防衛體系,不斷重新定義什麼是福是禍,我們得到的是災難的再定義。
櫸木事件作為一個標誌性的法律事件,經過三個等級法院的審理,映照出來的是泰雅族對於所謂「傳統領域」的想法,這可能是森林法難以定義所導致衝突的。獵場、界線背後知識體系的支撐,怎麼讓這二十幾年的法律因而改變呢?透過地圖的繪製,不同支族分享水源區構成流域群的概念;其實建構了一個非常有秩序的系統,但是不被法律承認。2004年森林法「傳統領域」的入法,變成上訴時的重要論述。「臺北的土地很硬,走起來腳很痛;部落的土比較軟,走起來腳不會痛」,撕毀森林法以訴求國家無法落實法律讓原住民受罪是最怵目驚心的一幕。災難讓泰雅的群體集結起來,經歷集體的書寫與成長,展現族群韌性。
扁柏
延續櫸木、扁柏也是重要的樹種之一。第三場演講所提到的盜獵事件本質上探討的是深層生態學當中生命的內在價值衝突與轉型正義,與櫸木事件成為對比,司馬庫斯譴責了盜砍者。法律懲處了盜砍者,然後呢?泰雅族群內的爭議並沒有解決,南山與司馬庫斯要經歷泰雅傳統的和解,才能真正達成家園的和平。在講座中提到攻守同盟、重新找到團結的概念,這是何其跟轉型正義相符?在是非曲直之後,作為族群、作為人,關係要修復好才算是和平、正義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