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此擁抱世界,而非征服世界』
《像山一樣思考》這本書中提到了這麼一段澳洲生態女性主義學者 Patsy Hallen 的主張。Naess在文中寫道:甘地追尋個人解放,並非以自我為中心,而是追求至高無上的大我,而非個人的小我。甘地透過無我的行動,達成個人的自我實現,成就感通萬物的大我,亦成就非暴力的精神,如同佛教經典中,自我實現的達成是要令心靈能擁抱所有生命,其心情就好像一位關心孩子的母親,是關懷意圖且充滿慈悲心的實現。
在我成長的環境中,人們總是追求著變的更強大,將其視為人生重要的事情。這通常意謂著要超越其他人、在能力上勝過別人、或在規則下找尋對自己最有利的遊戲模式。而前述的概念,這種如同經濟市場上的「商品與服務」供需的法則,在現代社會中,支配愈來愈多的生活層面。這些特質常常被視為成功的條件之一,或成就小我的基本準則,書中想闡述的概念,我想,是不認為這是實現「人」應具有的價值(人的存在應該有著更「大我」的意義),而且,若將小我等同於本我的話,將嚴重貶低人的價值。
這讓我想到一本高二時閱讀的小說:《深河》
大津,一個以悲劇收場的主角,我認為就是作者遠藤周作先生在書中的化身。書中有段話:
「我想,要是洋葱來到這城市,祂一定會把倒下的人背到火葬場。就像生前,祂背負十字架一樣。因為洋葱不只是活在歐洲的天主教,也活在印度教裏,活在佛教之中。我不只是這麼認為,也選擇了那樣的生活方式。」
大津口中所說的「洋蔥」、「我拋棄了上帝,但他沒拋棄我」,大津踩在有污水和黏著狗糞的石階,背起脚下,靠在牆壁上的老太婆,肩膀上下起伏的喘著,大津蹲下來將老太婆背起,走向恆河......。彰顯著「神有多種臉,隱藏在各種宗教裡」的概念,各地信仰著不同的宗教,不同的神明,甚至把自然環境帶入,與不相違背,最終皆歸乎對於「善」、「愛」、「溫暖」的最高理想!
Naess對於「生態自我」的主張,他認為人類的旨趣是維護自身的存有,以此實現自己固有的潛能,所以自我實現即是在實現自身固有的潛能,但不單是維繫生存而已。Naess覺得,比較好的說法是:「persevere in his being」,對 Naess 而言,地方亦是自我的一部分,不同地區的人有着不同的「生態自我」,自我會與地區的特性交融,包含當中的生活方式、社會關係,所以當熟悉的地方(或者家鄉) 受到破壞,人會感受到如同自身的某個部分都受傷了,我想,這也許是我們經歷了親身走讀過後,需要能夠感知到的、原本其實便存在的本我的一部份。如文中所述:自我不單存在於身體或是意識之中,經由生態視野及與自然的緊密關係,我們要全心全意確認並「擁抱」那個「與他者有所關聯的『生態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