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117110022 呼吸一 曾詠心
陽光如雪,夾帶著一絲暖意,清泠泠的自樹影間灑落,臨繪出了一幅山間桃源,那是我對霧峰的第一印象。雖不至於在山上,但和城市有些距離的這個地方,乘載了許多我仍未知的歷史情懷。
一下車,映入眼簾的是「議員會館」的金色小牌子。我對我們暫居的居所感到好奇:究竟是「議蘆」會館還是「議員」會館?這兩者有何關係?沒想到卻揭開了我們第二日行程的序幕。台中曾是台灣政治重地,許多重要決策都曾在這裡討論出來。作為曾經的省議會會場,民主時刻館裡留存了當時舉行會議的地方。抬頭仰望在球形天花板上播放的影片,我看見在過去為台灣政治民主、言論自由的人們,為了這一信念奮鬥、堅持的模樣,看到影片後半段,我的眼角已有些濕潤,情緒澎湃得忍不住看向身旁的朋友,卻看見一張睡得安穩的臉龐,不禁有些無奈。就讓這份感動,留存在心中吧!
對於霧峰林家,基於以往的經驗,我自認有些了解,後來發現自己的想法實在太過自大了。林家文化底蘊之深厚,不是我一天的瀏覽能了解透徹的,卻也足夠讓我明白他們之所以為台灣五大家族之一的原因。作為五個家族裡唯一從事軍事防護的勢力,林家需要培養軍隊、維護民生,而我沒想到的是他們竟也在教育方面留有不可忽視的痕跡。在大花廳中聽到導覽人員的解說,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畢業的高中是林家資助興辦的學校之一。這讓我十分驚訝,卻也對霧峰林家有了更深的親切感。驀然回首,我看見在一扇鏤刻花窗下靜靜佇立的盆栽,突然覺得它實在太像黑糖珍珠奶茶了!如此看似突兀的裝飾,卻完美地融入古色古香的建築裡,就如同現今的林家一般——乘載著歷史的傷痕與榮光,靜靜地和這塊土地的人們一同成長。
提到霧峰林家,就不得不說到在台灣民主發展上家喻戶曉的林獻堂先生。作為歷史課本上的常客,以及高中校史紀念人物之一,林獻堂先生一度是我熟悉到有些厭煩的人物(歷史課常考),但在明台高中的展覽中,我看見了和印象中十分不同的林獻堂先生。他慷慨解囊、致力民主,也曾資助許多貧困的畫家和學士,而讓許多至今赫赫有名的大藝術家發揮長才;他廣結善緣,曾邀請梁啟超先生到五桂樓小住,並請他為自己父親的畫像題字。如此可看出他是一個很孝順的儒者,非以花草山林之畫為邀,而以亡父的畫像為請,也難怪梁啟超先生會在題字中提到這一點。⟪環球遊記⟫的創作,能看出林獻堂先生或許是位嚮往自由的人,而刻在血液裡的文人精神與使命讓他在環球的旅程中,更注重、用心觀察他國的政治情勢。女性在他國政壇上的表現,也讓他開始注意到這股力量的潛力,於是,他興創「霧峰一新會」,讓女性力量也得以在民主方面展現,這是我不曾注意到的,也令我對林獻堂先生的為人更為敬佩。
林家的美不僅在於建築雕刻的細緻,也在他們為台灣教育與民生不遺餘力付出的時刻,更在他們為保存文化遺產無止盡的努力。民主時刻館裡模擬選舉的「凍蒜!凍蒜!」呼喊聲似乎仍在耳旁,我看見現代雕花窗外灑落的耀眼陽光,就如同台灣人民在歷史長河上碰撞出的瑩白水花,璀璨而充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