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峰──雲霧繚繞的山峰,連名字都染上朦朧山林美的鄉鎮,關於它,我知道霧峰香米遠近馳名、霧峰在有機超市的蔬果產地之中佔有一席之地、許多健康小點的包裝上印有霧峰農會的字樣。想到霧峰,腦海裡浮現出的一直是個很單純愜意的森林小鎮。但經過這次的走讀課程,我才發現霧峰也是個有豐富歷史故事的小鎮,帶著被摧殘過的傷痕,卻依舊生命力強韌地畫出只屬於這個地方的色彩,就像921地震博物館保存的殘井頹垣裡石縫中的那朵花。
921大地震沒有存在過我的生命記憶裡,只能從教科書、學校在地震演練前的介紹,最多當時的報導,略略了解到中寮鄉逾八成房屋倒塌、集集線鐵軌嚴重扭曲、埔里酒廠火災、傷亡人數之多,以推想當時的驚心動魄。雖然震央在集集,但車龍補斷層橫過之處不只南投,霧峰也是深受重創。不只是博物館保存的光復國中毀損,林家花園也近數全毀,若非事件發生數年前曾研究詳實記錄過,而今我們也難見此處處精雕細琢的巧奪天工。
霧峰林家作為台灣日治時期的五大家族之一,更是由實際的軍功打造出的顯赫,但林文察、林朝棟父子在戰功彪炳,恐怕也沒有人蓋的過台灣議會之父林獻堂的名頭,若少了他的貢獻,台灣的民主也許有更長的一段路要走。雖然生在21世紀的台灣,與生俱來享有的民主自由,理所當然到可能會忘記,它真的得來不易。民主自由是一切的基石,人民能無所顧忌地參與公共事務,我們才能一起討論這堂課所希望深刻認識的「批判教育」、「社區」、「療癒」、「全球性」、「環境危機」以及「永續性」,讓想為自己的土地盡一份心力的人有施展理想藍圖的舞台。林獻堂明明有著最好的出身,有最容易平步青雲的路可走,卻寧願做事倍功半卻無比重要的事,提升人民的知識水準,推行台灣地方自治。不選擇只做獨善其身的實業家,而希望社會愈來愈進步。
同樣對這塊土地有強烈的情感連結而為之付出的心情在民生故事館也能看到,從當地人對林鵬飛醫師的敬重,不難想像其對霧峰當地衛生健康的貢獻。遇到無法負擔醫藥費的貧苦人家,醫師不那麼介意積欠藥費,真的有困難,還會將借據燒掉讓對方過個好年。雖然以時情而言,林鵬飛以醫師的社經地位,當享尚算優渥的生活,也幸運地不在神靖丸貨輪或其他徵召軍醫罹難之列,但在自己過的好的同時盡量讓他人過的更好的這份推己及人之心,令人尊敬。
這次走讀我最感動的事霧峰有很多願意為當地盡一份心力的人。霧峰農會的成功是社區團結最好的寫照,比起之前尖石小農們遇到的種種困境。霧峰農會由有志之士推動,讓小農團結在一起,不只是共同銷售,也強調鼓勵有機種植和自然農法,讓當地出產的農作物在良好的品牌形象上,有更好的銷路。亦尋求增加農產品的附加價值,例如酒品、果乾、小點,因為不是直接外包給其他廠商做,這些額外帶來的收益有部份也能回饋到小農上。
「老的東西如果保存的當,也能一直好好的」民生故事館裡導覽員介紹留聲機時說了這句話,不只是阿飛仙老診所變成民生故事館,光復新村也是,從前的省政府眷屬宿舍在精省後不是直接廢棄不管,也不是簡便地拆除讓建商蓋新式大樓,而是審慎重新規劃後,成為富有文藝氣息的觀光景點,裡頭的陳設更是支持年輕人創業、公益團體推廣其理念的舞台。
霧峰是個念舊的地方,社區向心力強,霧峰,讓我見證到只要每個人都願意盡自己的一份心力,眾人的力量凝聚起來,能畫出最寬廣深遠的藍圖,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問題,也沒有實現不了的奇蹟。
北醫醫學三 許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