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個禮拜來到大溪,下交流道後一樣的車陣映入眼簾,令人意外的驚喜是一路上還有看到大冠䲥,不知道是不是上個星期看到的同一隻。這週記取了前一週的教訓,提早了一個小時出門,到集合點時意外的只有寥寥幾個人到了集合地點,也在這時認識了麗雲姐,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因為行程部分有重複,上午的行程後我提早到麗雲姐的住處希望能從他那邊打聽到一些有趣的事,因為在兩次的行程中我們要參觀兩間不一樣的木器行所以詢問了他有關於各家木器行間的歷史,也才了解到因為產業結構的變化有幾間木器行或木材廠早已經搬離了原本的地方。早期大溪的木材來自於拉拉山,會盛產木材是源自於大雪山上為早期台灣北部最大的林場,但是在台灣限制木頭砍伐、進出口後便慢慢的脈絡。也因此讓我順道問了麗雲姐有關大溪木作工藝的技術來源,雖然在上週的行程中了解到是清朝時期的唐山師傅將技術帶來台,但是檜木跟魯班鎖的技術也不由得讓我聯想到日本的匠人技術,特別是我們參觀的其中一棟建築物「武德殿」,不過經歷雲姐的介紹。兩者之間應該是沒有太大的關係。而在這之後麗雲姐開始講述了他個人的生命經驗及故事,對我來說麗雲姐對於這片土地的情感是相對的,她持續的投射出自身的情懷來感知這片土地,用身體跟記憶譜寫出屬於她跟這片土地的故事。還記得曾經上過一堂林瓊華老師的課,課程中他提到他年輕時遠在法國講著法語,但是當她回到台灣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聽不懂泰雅族的原住民在說什麼,這時他才驚覺她的人生錯過了一段跟這片土地的回憶。而這或許也跟我在國外交換學生時所感覺到的思鄉之情尤為相似,對於這片土地麗雲姐扎扎實實地用雙腳確實地走過,或許她現在選擇停留在大溪,但她也同時選擇當一位嚮導願意付諸心力讓大家看到大溪不只是老街跟豆乾,也是其中一塊經過前人耕耘讓台灣完整的歷史拼圖。
另外一個小插曲是在下午的行程後,告別了麗雲姐跟老師同學我留在新南12跟老闆聊天。因為我畢業後決定回新竹老家改造老房子經營一個社區型的藝文空間,所以也希望能藉此向建築專業的老闆取經,彌補上週時間不足的遺憾。當頭棒喝面對老屋改建我第一個問題便是:「什麼該留,什麼不該留?」老闆也笑笑表示這就是最難的問題了~那最好的辦法或許是依照自己的能力能留的就留。而老闆也一再的提醒我對於這樣的計畫最好要跟當地的居民打好關係,因為最後都是鄰居在照顧。說來也奇怪就像是麗雲姐跟老闆都同時有提到一條巷子卻有兩股勢力互相不會干涉、參與彼此的生活。但這也或許就是人吧?面對建築,我們極力的希望能保留牆上的一磚一瓦,好似稍有一個不慎我們就會丟失掉屬於個人屬於家族的片段記憶。但對於自身周圍正在發生的我們卻從來都不願意正眼面對溝通交流,甚至忽視。當然對於老房子,打掉的可能就蓋不回來了,但是身邊的人也好、歷史也好,要是忘掉了錯過了可能也就確實地消失了。
在兩次的大溪走讀行程結束後我也做了一件作品來回應這兩場走讀行程,因為在新南12的牆上發現了一張「大溪動物園」的海報上頭有一隻神獸龍馬,而實際的龍馬則雕刻在老街廟口及巴洛克建築的屋頂,第一週回家後便上網查了相關資料,發現龍馬出於黃河,被伏羲氏制服後才由他背上的卦象推算出我們現在使用的八卦。而這樣混雜交錯的想像對我來說是有趣的。一來是想到對於我們八卦之於我們當代生活不可分割的影響,二來是想到所謂歷史中的黃河之於台灣自身身份認同的處境。從這兩點我就決定透過史書描述畫出龍馬的樣子(本篇背景為我走讀後繪製的龍馬),而另一方面我也用魚鱗跟羚羊皮做了一張假的龍馬皮毛標本,藉此希望能用龍馬背上的八卦作為一面鏡子思考個人之於國族之於家園的想像。
大溪動物園(上圖)
五合五 2022 萬志軒 羚羊皮、魚鱗、染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