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求學的經歷當中我們講到植物、農產品時常常是用生物學的角度來描述它們,像界門綱目科屬種、適合的海拔氣候、外貌特性、與環境或其他生物的互動及影響(例如固氮作用)…等等,又或是會在公民課中談到市場的供需理論,並闡述商品的販賣過程可以分類到哪種類別。其實比較少會針對特定族群對於某種植物、農作品的使用方法與故事來作為教學內容,因此這次可以透過四場演講來了解泰雅族人和小米、香菇、桂竹與水蜜桃的關係,從種植到收穫、處理及運用方式、對泰雅人的生活影響…種種面向來知曉這些植物背後的故事讓我覺得是很新奇的經驗分享,也深刻明白到「故事的居所」的意義。
其中關於小米的神話故事讓我很印象深刻,不但述說了小米對於泰雅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也傳達了泰雅人不忘根本家園的意念。從小米的整個栽種及收穫過程中可以體會到泰雅人從傳統延續出來的智慧與技法,不論是燒墾製造天然肥料、種植的方法、為小米脫殼的技巧…等,都可以得知他們熟悉的掌握這項作物。而在復育小米的行動當中,更可以看到小米不只作為泰雅人的食物來源,還是泰雅人對於早期年代的共同記憶,讓泰雅族的老人家能夠分享自身故事,傳承給新一代的孩子們,在這其中創造了更多他們與小米間的回憶。
而桂竹這項植物更是帶給泰雅人生活上的依賴,能夠搭建屋頂、做成水管、編織竹籃、成為童玩、作為食物…等等含納了食衣住行育樂各種面向,讓我們知道泰雅人是如何生活的,能看到他們利用竹子達成生活所需的這麼多事讓我覺得很神奇厲害。我也尤其喜歡桂竹所帶來的意象:地下莖讓桂竹地表上看似分開獨立,其實卻是實實在在地相連在一起,代表了泰雅族人雖是在遷徙過程中分家各自創建聚落,但他們卻不會忘了根本、同是一樣的泰雅人,這樣的精神真的讓我很感動,也對泰雅人這樣強烈的歸屬感以及對於家園的認知感到十分敬佩。
在香菇的栽種也能從中知道這項作物帶給泰雅人們的影響,除了生活上的依賴外,也讓我了解到了背後令人心酸的故事:在以前林務局的工作人員們的種種壓迫下,泰雅人們真的遭受了太多無奈,以至於當一位勇敢泰雅青年反抗時,可以成為部落中的英雄,卻在外界背上了殺人犯的罪名。這件事不禁讓我思考,權力真的是可怕的事物,掌權人不當的利用與自私的想法只會讓權力成為蠻橫的武器,為什麼當時的國家不懂得諒解呢?為什麼國家不懂得大自然的重要呢?為什麼國家只在乎勢利和統治呢?…其中有太多太多的欺壓與承受、歧視與無奈、利益與心酸,這些放在現代社會也還是能找尋到許多例子,而這一切很大的原因我認為是民族中心主義,雖然也有政治因素參雜,但這樣自傲、排外的心理是我認為最需要改善的。
另外泰雅人因應時代變遷與現代法律而對這些植物、農作物的栽種及利用方式也讓我感到稍稍惋惜,像是因為林地劃分的關係使得他們必須在家附近搭建栽植香菇的棚子並使用人工菌種、桂竹的坎伐受到限制、水蜜桃改變他們的經濟型態…等。不過這四場演講更多的是讓我了解到許多泰雅人生活的智慧,以及他們是如何運用這些植物、農作物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讓我學到了很多珍貴的知識,也自我省思了許多,只是如果能夠實際上山親眼看見、親手操作、親身體會的話一定會是個更難忘的經驗,是比較可惜的部分了。